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精选章节

更新时间:2025-07-07 09:36:08

荆棘王冠

哲学系的林河被武装士兵拖出宿舍时,还在读《战争与和平》。 “战争不需要近视眼。”士兵踩碎他的眼镜。 他被扔进“校园”深处的特种兵训练营,这里唯一的毕业标准是活着。 当泥潭格斗、负重泅渡成为日常,林河以为自己会死在训练场。 直到实战演习那天,战友被“敌方”教官重创濒死。 林河体内沉睡的凶兽骤然苏醒。 他徒手砸断教官的肋骨,抢过军刀抵住对方喉咙。 “战场上没有教官,只有敌人。” 鲜血染红荆棘徽章时,林河终于毕业了。

暴雨砸在窗玻璃上,发出沉闷而持续的轰响,像无数只暴躁的拳头在擂打。水痕蜿蜒扭曲,将窗外路灯昏黄的光晕拉扯成怪异的光斑。宿舍里,顶灯发出轻微的电流嗡鸣,在这湿冷的雨夜里,是唯一稳定的存在。

林河蜷在靠窗的铁架床下铺,后背紧贴着冰凉的墙壁。一本厚重的《战争与和平》摊开在屈起的膝盖上,书页微微泛黄,带着旧纸张特有的微涩气味。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捻过页角,指尖感受着那细微的纤维质感。托尔斯泰笔下那些宏大的战争场面、贵族们的挣扎、士兵的麻木与恐惧,此刻在雨声的包裹下,显得格外遥远又格外沉重。他推了推鼻梁上那副厚重的黑框眼镜,镜片后的目光有些涣散,焦点落在书页密密麻麻的文字上,思绪却仿佛沉在窗外那一片混沌的雨幕里。战争……和平……这永恒的悖论。他轻轻叹了口气,白雾在冰冷的空气里呵出,转瞬即逝。

砰!

宿舍门被一股狂暴到不讲理的力量从外面撞开。不是钥匙转动,不是礼貌的轻叩,是纯粹暴力的冲撞。门板狠狠拍在墙上,发出震耳欲聋的爆响,连墙壁都似乎呻吟了一下。

林河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响惊得浑身一僵,心脏猛地撞向喉咙口。他下意识地抬起头,厚重的镜片后,瞳孔因震惊而骤然放大。

门口,不是查寝的辅导员,也不是任何他熟悉的面孔。

是三个男人。他们穿着统一的、湿漉漉的深灰色作战服,质地僵硬,沾满了泥点和雨水。防弹背心的硬质插板在灯光下反射出冰冷的光泽。作战靴沉重地踏在宿舍的水泥地上,留下肮脏的泥水印迹。为首一人脸上没有任何表情,如同戴着一张冰冷的面具,只有一双眼睛,锐利得像淬过火的刀锋,毫无感情地扫过小小的宿舍空间,最终钉在了林河脸上。那目光带来的压力,如同实质的冰锥,刺得林河瞬间手脚冰凉。

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瞬。

下一秒,两个士兵如同捕食的猎豹,猛地扑了进来。动作快得只剩下模糊的影子。林河甚至没看清他们的动作,只感觉一股巨大的、无法抗拒的力量钳住了他的双臂,骨头被捏得生疼。他像一袋轻飘飘的垃圾,被粗暴地从床上拽了下来,双脚趔趄着踩在冰冷的地面。

“你们…你们是谁?要干什么?!”林河的声音变了调,带着惊恐的嘶哑。他徒劳地挣扎,身体却被铁箍般的手死死锁住,动弹不得。书本从他膝头滑落,“啪”地一声掉在湿漉漉的地上,书页散开,沾上了肮脏的鞋印。

没有人回答他。

为首的士兵迈步进来,作战靴踩在散落的书页上,留下一个清晰的泥印。他走到林河面前,身形高大,投下的阴影将林河完全笼罩。那双冰冷的眼睛近距离地审视着他,像在评估一件物品。林河能闻到他身上浓重的硝烟味、汗味和雨水的腥气混合在一起的味道,令人窒息。

士兵的目光落在林河鼻梁上那副厚重的眼镜上,眉头极其轻微地蹙了一下。

“战争,”他开口了,声音低沉、沙哑,像砂纸摩擦着铁器,每个字都带着一种残酷的、不容置疑的意味,“不需要近视眼。”

话音未落,他戴着战术手套的右手闪电般探出,精准地捏住了林河眼镜的镜腿。

“不——!”林河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。

但已经迟了。

咔哒!

一声脆响,镜腿被轻易折断。紧接着,那只戴着粗糙手套的大手,毫不犹豫地抓着残破的眼镜框架,狠狠地掼向地面!

啪嚓!

镜片在水泥地上瞬间爆裂,碎片四溅。几粒细小的玻璃渣甚至溅到了林河的脚踝上,带来一丝微弱的刺痛。他眼前的世界骤然变得一片模糊,只剩下大块大块扭曲的光斑和色块。巨大的恐惧攫住了他,让他几乎无法呼吸。宿舍熟悉的轮廓、书架、桌椅、散落的书本,瞬间失去了清晰的边界,融化成一片混沌的、令人晕眩的背景。

视野的崩塌带来了更深的恐慌。他徒劳地睁大眼睛,试图聚焦,试图看清那些模糊的、带着强烈压迫感的身影,但一切都是徒劳。

“带走。”那个低沉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,斩钉截铁,没有丝毫拖泥带水。

一块带着浓重机油和汗味、粗糙得如同砂纸的黑色布料,毫无预兆地罩了下来,瞬间剥夺了林河最后一点模糊的光感。眼前彻底陷入一片令人心悸的黑暗。布料紧紧勒着他的口鼻,几乎让他窒息。

他被一股更大的力量粗暴地拖拽着,跌跌撞撞地向前。脚趾磕在门槛上,剧痛传来,他闷哼一声。冰冷的、密集的雨点瞬间打透了单薄的睡衣,刺骨的寒意瞬间包裹全身。他感觉自己被塞进了一个狭窄、坚硬、冰冷得像金属棺材的空间里,引擎粗暴的轰鸣声立刻在耳边咆哮起来,震得他耳膜嗡嗡作响。车轮碾过积水,发出哗啦的巨响。

身体随着车辆的颠簸而剧烈摇晃、碰撞。黑暗、寒冷、未知的恐惧,像粘稠的沥青,将他从头到脚紧紧包裹、吞噬。心跳在胸腔里疯狂擂动,每一次搏动都带着濒死的绝望。托尔斯泰笔下那些关于战争与和平的宏大思考,那些关于人性与命运的沉重叩问,在这绝对的暴力与黑暗面前,脆弱得如同刚才被踩碎的镜片,彻底化为齑粉。

不知过了多久,也许是几分钟,也许是一个世纪。剧烈的颠簸终于停止了。引擎的咆哮声也骤然熄灭。

粗暴的拉扯再次传来。林河被拖拽着,踉踉跄跄地跌出车厢。脚下是坚实却湿滑的地面。头套被猛地扯掉。

刺眼的白光瞬间刺入他模糊的双眼,酸涩感让他本能地眯起了眼睛,生理性的泪水涌了出来。他大口喘息着冰冷的空气,肺部火辣辣地疼。

视野在泪水中艰难地聚焦、适应。

首先映入眼帘的,是极高、极厚重的灰色水泥墙,墙顶上拉着带刺的、闪着寒光的铁丝网,在惨白灯光下如同盘踞的毒蛇。墙的厚重感带来一种令人窒息的压迫,仿佛隔绝了整个世界。

他站在一个巨大的、空旷得令人心慌的操场上。地面是湿漉漉的泥土地,混杂着碎石,在惨白的灯光下泛着冰冷的光。冰冷的雨丝还在持续不断地落下,打在他脸上、身上。远处,几栋低矮、毫无美感的方形水泥建筑如同沉默的巨兽蛰伏在雨幕中,窗口黑洞洞的,没有任何光亮透出。

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湿土味、钢铁的锈蚀味,还有一种若有若无的……消毒水的刺鼻气息。死寂。除了雨声,几乎听不到任何属于“校园”的声音——没有读书声,没有嬉闹,没有广播音乐。只有一种沉重到令人心脏发紧的、金属般的寂静。

“编号779!林河!”一个炸雷般的声音骤然在耳边响起,粗暴地撕裂了这片寂静。

林河猛地一个激灵,循声望去。

一个穿着同样深灰色作训服、但肩章不同的男人站在离他几步远的地方。他身材异常壮硕,像一堵移动的铁墙,脸上没有任何表情,只有一双眼睛锐利如鹰隼,冰冷地审视着林河。雨水顺着他剃得极短的头发流下,滑过他脸上深刻的、如同刀刻斧凿般的法令纹。他手里拿着一个夹板。

“从今天起,你属于‘荆棘营’。”男人的声音毫无起伏,每一个字都像冰冷的铁块砸在地上,“在这里,你只有一个身份:779号。没有名字,没有过去,没有狗屁的哲学!”

他的目光扫过林河单薄的、被雨水彻底打透的睡衣,扫过他赤着的、沾满污泥的脚,扫过他脸上未干的泪痕和那双因失去眼镜而显得茫然空洞的眼睛,嘴角极其细微地向下撇了一下,流露出毫不掩饰的轻蔑。

“你们这些废物点心,是被挑选出来的‘材料’。”他向前逼近一步,那股混合着汗水和铁锈的浓烈气息扑面而来,带着强烈的压迫感。“我们负责把你们锻造成有用的‘武器’!至于过程?”他冷笑一声,那笑声在雨夜里显得格外瘆人,“很简单:活着,或者淘汰。淘汰,就是死!”

他猛地提高音量,如同咆哮:“听清楚了吗,779?!”

林河被这突如其来的怒吼震得浑身一颤,牙齿不受控制地磕碰着,发出细小的咯咯声。寒冷和深入骨髓的恐惧让他几乎无法思考。他看着眼前这堵铁塔般的、散发着死亡气息的身影,看着周围这如同巨大囚笼般的高墙和铁丝网,看着远处那些沉默的、如同坟墓般的建筑。

一个冰冷、绝望的认知,如同毒蛇,缓慢而清晰地缠绕住他的心脏,一点点收紧。

这里不是学校。这里是地狱。而“活着”,就是唯一的、也是最残酷的毕业证。

“回答!”教官的咆哮再次炸响,唾沫星子几乎喷到林河脸上。

林河猛地一哆嗦,喉咙像是被冻住了,艰难地挤出几个破碎的音节:“清……清楚了……”声音细若蚊蚋,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。

“废物!”教官啐了一口,眼神更加冰冷,“滚去B区3号营房!十分钟内找不到,今晚你就睡在泥坑里!”他不再看林河一眼,转身大步走向另一群同样茫然惊恐、被粗暴推搡到这片地狱的新“材料”。

林河僵在原地,冰冷的雨水顺着发梢流进脖颈,激得他一个寒噤。他茫然四顾,失去眼镜的世界一片混沌。远处那几栋低矮的水泥建筑在雨幕中模糊成一团团灰影,根本分不清什么A区B区。恐惧像冰冷的藤蔓,紧紧缠住他的四肢百骸。

“这边,779!”一个同样带着颤抖,但刻意压低的声音在身侧响起。

林河模糊地看到一个和他一样穿着单薄睡衣、浑身湿透的身影,正紧张地朝他招手。那人脸上也带着惊魂未定的惨白,嘴唇冻得发紫,但眼神里还有一丝微弱的光。

“跟我走!快!”那人急促地催促。

林河如同抓住救命稻草,跌跌撞撞地跟了上去。脚下是冰冷的泥泞,碎石硌着赤脚,每一步都钻心地疼。他们深一脚浅一脚地在雨幕中奔跑,穿过空旷死寂的操场,绕过散发着浓重铁锈味的巨大障碍物阴影。雨水冲刷着他们年轻而恐惧的脸庞。

那人一边跑,一边喘息着低声说:“我叫陈默……刚才听见他说的了……B区3号……”他指了指远处一栋相对清晰的灰色建筑轮廓。

营房内部比外面更冷。水泥地,水泥墙,冰冷坚硬的双层铁架床,没有任何多余的物件。空气里弥漫着湿衣服的霉味和淡淡的汗馊气。几十个和林河一样狼狈不堪的新人挤在里面,大部分蜷缩在冰冷的铁床上瑟瑟发抖,眼神空洞绝望。只有少数几个人在沉默地整理着扔在床铺上的、同样深灰色的作训服和一双同样冰冷的硬底军靴。

林河麻木地套上那身粗糙、散发着劣质染料气味的作训服,冰冷的布料贴在湿冷的皮肤上,让他又是一阵哆嗦。他摸索着穿上硬邦邦的军靴,鞋底坚硬如铁,硌得他脚板生疼。他爬上冰凉的铁架床上铺,将自己蜷缩起来,双臂紧紧抱住膝盖。墙壁的冰冷透过薄薄的作训服渗入骨髓。

他闭上眼,脑海中不受控制地闪过被拖出宿舍时的画面:碎裂的眼镜,士兵冰冷的眼神,那本躺在泥水里的《战争与和平》……托尔斯泰笔下那些关于战争荒谬与人性挣扎的文字,此刻像最残酷的讽刺。他用力咬住下唇,直到尝到一丝铁锈般的血腥味,才勉强压下喉咙里翻涌的酸楚和恐惧。

活下去。只有这两个字,像烙铁一样烫在他混乱的意识里。

“哔——!哔——!哔——!”

尖锐、急促、如同金属摩擦般刺耳的哨音毫无预兆地撕裂了营房内死寂的黑暗。不是起床号,更像是某种凄厉的警报。

林河被这突如其来的恐怖声音惊得直接从硬板床上弹坐起来,心脏狂跳,撞得胸腔生疼。营房里瞬间炸开了锅,一片混乱的碰撞声和惊惶的低呼。

“所有人!一分钟!操场集合!!”一个炸雷般的咆哮在走廊里响起,穿透薄薄的门板,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。是那个铁塔般的教官!声音里充满了暴戾和不耐烦。

林河连滚带爬地翻下床铺,黑暗中手忙脚乱地去系作训服粗糙的纽扣,手指因为寒冷和恐惧而僵硬得不听使唤。他摸索着蹬上那双冰冷的军靴,鞋带胡乱地塞了进去。周围全是急促的喘息、碰撞声和压抑的咒骂。

“快!快啊!”陈默的声音在旁边响起,同样带着极度的惊恐。他一把抓住林河的手臂,几乎是拖着他冲出营房。

冰冷的夜风夹着雨丝劈头盖脸地砸来。操场上,几盏惨白的大功率探照灯已经亮起,刺眼的光柱如同巨大的白色柱子,粗暴地切割开浓重的黑暗和雨幕,将操场中央一大片泥泞的区域照得亮如白昼。

教官如同一尊铁铸的黑色雕像,背着手站在光柱边缘的阴影里,只露出一个冷硬的侧影。他那双鹰隼般的眼睛扫视着从各个营房跌跌撞撞冲出来的新兵,眼神锐利如刀,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和轻蔑。

“立——正!”教官的咆哮如同平地惊雷。

混乱的人群像被无形的鞭子抽打了一下,条件反射般地挺直身体,试图站好。但恐惧和混乱让动作变形,队列歪歪扭扭。

教官大步踏入惨白的光柱下,雨水顺着他棱角分明的脸庞流下。他的目光扫过一张张惊惶、惨白、还带着睡意的脸。

“废物!一群连站都站不稳的废物!”他的声音冰冷,充满了鄙夷,“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?是熔炉!是把你们这些垃圾里的铁渣烧出来、敲打成型的地方!不是让你们来睡觉做梦的!”

他猛地一指操场中央那片被灯光照亮的、泥泞不堪的区域。雨水在泥浆表面砸出无数个小坑,浑浊的泥水四处流淌。

“看到那片泥潭了吗?那就是你们今天的床!现在!所有人!俯卧撑准备!目标——泥潭中央!给我爬过去!爬不到,就淹死在泥里!”他狞笑着,“开始!”

没有任何缓冲,没有任何解释。命令如同冰冷的子弹射入人群。

林河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。他看着那片在灯光下泛着污浊油光的泥潭,胃里一阵翻江倒海。但教官那双冰冷的眼睛像毒蛇一样盯着每一个人。他别无选择。

他几乎是闭着眼,扑倒在冰冷的泥浆边缘。刺骨的寒意瞬间透过粗糙的布料侵入身体。他咬紧牙关,双臂颤抖着撑起身体,冰冷的泥浆立刻包裹住他的手臂、胸口。每一次下压,浑浊的泥水就涌向口鼻,带着土腥和腐烂植物的恶心气味。他屏住呼吸,奋力抬起头,每一次支撑都耗尽全身力气。冰冷、粘稠、沉重的泥浆如同无数只冰冷的手,死死拖拽着他的身体,要将他拖入深渊。

身边不断传来痛苦的呛咳声、支撑不住的闷哼声、甚至绝望的哭泣声。有人动作变形,一头栽进泥水里,挣扎着,又被教官粗暴的吼声逼着重新撑起。

“废物!没吃饭吗?腰塌下去!屁股撅那么高给谁看?!”

“779!你的手臂是面条做的吗?给我下去!脸埋进泥里!”

教官的咆哮如同跗骨之蛆,在泥潭上空回荡,鞭子般抽打在每一个人的神经上。他像一头暴怒的狮子,在泥潭边缘来回巡视,冰冷的雨水顺着他刚硬的下颌线滴落,砸在泥浆里。

林河机械地重复着俯卧撑的动作。手臂像灌了铅,每一次弯曲和伸直都带来肌肉撕裂般的剧痛。冰冷的泥水灌进他的鼻腔、耳朵,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浓重的泥腥味,肺部火辣辣地疼。寒冷像无数根针,刺透皮肤,扎进骨髓。视线被泥水糊住,一片模糊。意识在剧痛、寒冷和窒息感的轮番冲击下开始模糊、漂移。脑海中只剩下一个念头在疯狂闪烁:撑住!撑住!活下去!

不知过了多久,也许只是几分钟,却漫长得像一个世纪。教官冷酷的声音终于响起:“停!”

林河几乎是瞬间脱力,整个人像一滩烂泥一样瘫倒在冰冷的泥浆里,大口大口地喘息着,每一次吸气都带着泥水呛咳出来,喉咙和鼻腔里火烧火燎。他趴在冰冷的泥浆里,像一条濒死的鱼,连抬起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。冰冷的泥水包裹着他,吸走他身上最后一点热量。世界在旋转,意识在模糊的边缘挣扎。

“起来!列队!”教官的咆哮再次无情地响起,像鞭子抽打在身上。

林河的身体猛地一颤,求生的本能压倒了极致的疲惫。他挣扎着,手脚并用,在泥浆中艰难地蠕动、支撑,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,混在同样狼狈不堪的人群中。冰冷的泥水顺着他的头发、脸颊、作训服往下流淌,滴落在脚下浑浊的泥浆里。他剧烈地颤抖着,牙齿咯咯作响,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破风箱般的嘶鸣。刺骨的寒冷和深入骨髓的疲惫像两条毒蛇,缠绕着他的身体,疯狂地噬咬。他勉强睁开被泥糊住的眼睛,模糊地看向前方。

教官站在泥潭边缘的灯光下,雨水冲刷着他冰冷如石刻的脸。他扫视着这群刚从泥浆地狱里爬出来的“材料”,眼神没有丝毫温度。

“这只是开胃菜,小废物们。”他的声音不高,却清晰地穿透雨幕,带着一种令人骨髓发寒的平静,“欢迎来到荆棘营。记住,在这里,呼吸,都是需要代价的。”

他顿了顿,嘴角勾起一个近乎残忍的弧度。

“现在,目标:障碍场!最后一个到的,今晚的泥潭就是他的永久床位!跑——!”

林河麻木地迈开灌了铅的双腿,拖着冰冷沉重的身体,跟着同样麻木的人群,再次冲向那片被探照灯照亮的、布满冰冷钢铁和陷阱的黑暗。每一次脚步落下,都溅起冰冷的泥水,每一次呼吸,都带着绝望的铁锈味。

日复一日。时间在荆棘营失去了意义,只剩下无尽的痛苦循环。

冰冷的泥潭格斗。林河被一次次凶狠地掼进浑浊的泥水里,沉重的身体压上来,窒息感瞬间淹没口鼻。他徒劳地挣扎,挥动无力的拳头砸在对手坚硬的护具上,换来的是更重的肘击和膝撞。每一次被砸倒,冰冷的泥水都呛进肺里,带来撕裂般的疼痛。

沉重的沙袋死死勒在肩上,每一次奔跑都像是拖着千斤巨石。肌肉在极限的拉扯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,汗水混合着雨水浸透全身,每一步都在透支生命。教官的咆哮声永远在耳边:“快点!779!蜗牛都比你快!你想死在这条路上吗?!”

冰冷的河水如同无数根钢针,刺穿着每一寸皮肤。林河咬着牙,奋力划水,每一次换气都灌进冰冷的河水,刺激得他剧烈咳嗽。沉重的装备像水鬼的手,死死拖拽着他下沉。他只能拼命蹬腿,手臂机械地划动,与刺骨的寒冷和沉重的负担搏斗。视线模糊,只能看到前方教官冰冷的背影和浑浊的河水。

射击训练场,震耳欲聋的枪声如同死神的鼓点。后坐力狠狠撞击着林河单薄的肩膀,震得他手臂发麻。硝烟味刺鼻。他努力睁大模糊的眼睛,试图看清远处的靶子轮廓,但失去眼镜的世界里,靶心只是一团模糊的色块。子弹一次次脱靶,打在靶纸边缘的泥土上,溅起微不足道的烟尘。

“779!又是你!”教官暴怒的吼声炸响在耳边,唾沫星子几乎喷到他脸上,“你的眼睛是装饰品吗?!枪在你手里就是烧火棍!废物!再加一百个俯卧撑!立刻!马上!”

林河沉默地放下枪,趴倒在冰冷的泥地上,手臂肌肉早已麻木。他机械地弯曲、伸直手臂,汗水混合着泥浆流进眼睛,带来一阵刺痛。每一次下压,都像是在榨干身体里最后一点力气。疲惫如同跗骨之蛆,沉重到每一次呼吸都像是生命的倒计时。他不再是那个捧着书本思考战争与和平的林河。他只是一个编号,一个在泥泞、汗水和枪油里挣扎求生的符号。身体的极限被反复压榨、撕裂、再强行粘合。每一次倒下,求生的本能都逼迫他再爬起来。活下去,成了唯一的信仰,支撑着他在这个人间地狱里,像一株顽强的杂草,在狂风暴雨中死死抓住泥土。

他的眼睛,在长期的模糊和极限的压迫下,似乎开始适应。远处的靶心轮廓,在硝烟弥漫的空气中,似乎比最初清晰了一点点。射击成绩,也从完全的脱靶,艰难地爬升到了偶尔能擦着靶纸边缘。这微不足道的进步,成了这片绝望泥沼中唯一能看到的、极其微弱的星光。

“集合!”

教官的咆哮如同炸雷,瞬间驱散了训练场上最后一丝散漫的空气。所有学员条件反射般地绷紧身体,迅速列队。空气仿佛凝固了,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声和雨水打在作训服上的噼啪声。

教官站在队列前方,雨水顺着他冷硬的帽檐滴落。他手里拿着一张防水地图,眼神锐利地扫过一张张写满疲惫却不敢有丝毫松懈的脸。

“简报!”他的声音冰冷、清晰,如同钢铁摩擦,“代号:‘断刃’!模拟实战对抗演习!区域:C7废弃校区!”

林河的心脏猛地一跳。模拟实战?废弃校区?这两个词组合在一起,带着一种不祥的预兆,让连日来积攒的疲惫瞬间被冰冷的紧张感取代。

“目标!”教官的声音陡然拔高,带着一种残酷的兴奋,“渗透进入C7核心区域——旧实验楼!夺取顶层档案室内的‘目标文件盒’!摧毁预设于地下室的‘信号干扰器’!任务时限:4小时!”

他展开地图,手指在上面用力点了几个位置:“红方!由我亲自指挥!作为防御方!你们的任务:在时限内,守住目标点,或者——”他嘴角勾起一个冰冷的弧度,“全歼蓝方!”

他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,缓缓扫过林河所在的队列:“蓝方!由你们组成!代号‘利爪’!指挥权,临时授予……”他的目光在人群中短暂停留,最终落在一个身材敦实、眼神沉稳的老兵身上,“编号511,张猛!”

张猛猛地挺直腰板,低吼一声:“是!”

“规则!”教官的声音陡然变得异常森寒,每一个字都像冰珠砸在地上,“演习使用空包弹!但!所有近身格斗、器械对抗,全部实打实!负伤、骨折、昏迷——视为阵亡退出!唯一禁止:致命要害攻击!听明白了吗?!”

“明白!”震耳欲聋的回应声响起,但林河能清晰地感觉到,身边陈默的身体,在听到“实打实”和“骨折”时,控制不住地颤抖了一下。他自己手心也瞬间沁满了冷汗。实打实……这意味着什么?之前的泥潭格斗再凶狠,也终究是训练。而这次,是披着演习外衣的真实搏杀!对手,是那些将他们折磨得死去活来的教官!

“装备!”教官一挥手。几个助教抬着沉重的装备箱快步上前。

林河麻木地接过递来的装备:一件厚重的、能吸收部分冲击的防弹战术背心(虽然空包弹打上去依旧剧痛无比);一把冰冷的、模拟重量和操作的95式突击步枪模型,枪口加装了空包弹适配器,散发着浓重的枪油味;几个装满空包弹的弹匣,沉甸甸地坠在腰间;一把没有开刃、但分量十足的军用格斗匕首,刀鞘冰得刺骨;还有一副带有通讯耳麦的战术头盔。

他笨拙地穿戴好装备,沉重的背心压得他肩膀发沉。头盔箍在头上,冰冷的皮革贴着额头的皮肤。他拿起那把冰冷的步枪模型,沉重的金属质感透过手套传来,陌生而危险。

“蓝方!五分钟准备!目标C7废弃校区!出发!”张猛的声音响起,带着一种临战的嘶哑和决绝。

林河深吸一口气,混杂着雨水和硝烟味的冰冷空气灌入肺中。他看了一眼旁边同样紧张得脸色发白的陈默,两人交换了一个无声的眼神。活下去,只有这个念头,比任何时候都更加强烈地燃烧着。他们跟着队伍,沉默而迅速地冲入雨幕,奔向那片在灰暗天幕下若隐若现的、如同巨大废墟怪兽般的C7校区。

废弃的C7校区如同一头在雨幕中腐烂的巨兽尸骸。残破的教学楼墙体剥落,露出灰黑色的水泥骨架,窗户大多只剩下黑洞洞的窟窿,像无数只空洞的眼睛,漠然地注视着这群闯入者。湿滑的青苔和藤蔓爬满了断壁残垣,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霉味、尘土味和若有若无的腐朽气息。

“利爪,散开!搜索前进!注意交叉掩护!观察手注意高点!”张猛的声音通过战术耳麦传来,嘶哑而紧绷,带着电流的滋滋杂音。

林河和陈默被分在一个三人小组里,另一个是沉默寡言的狙击手,代号“鹰眼”。三人呈倒三角队形,沿着一条堆满废弃课桌椅和碎砖瓦砾的走廊谨慎推进。林河端着沉重的步枪模型,心脏在胸腔里狂跳,每一次脚步声在空旷死寂的走廊里回荡,都让他神经高度紧张。雨水顺着破损的天花板缝隙滴落,发出单调而阴森的“滴答”声。

“九点钟方向!二楼窗口!人影晃动!”鹰眼低沉急促的声音突然在耳麦中响起。

几乎同时!

“砰!砰!砰!”

清脆的、带着独特爆鸣的空包弹枪声骤然炸响!子弹呼啸着从二楼某个破窗后射出,打在林河他们前方的墙壁和地面上,溅起碎石和尘土!

“隐蔽!”张猛在耳麦中大吼。

林河和陈默几乎是同时扑向走廊一侧的承重柱后!子弹打在柱子上,发出沉闷的“噗噗”声,震得柱子簌簌落灰。肾上腺素瞬间飙升,冰冷的汗水混合着雨水从额角滑落。他背靠着冰冷粗糙的水泥柱,大口喘息,手指紧紧扣住冰冷的扳机护圈。

“红方占据高点!火力压制!鹰眼,找到他!”张猛的声音带着焦灼。

“收到!在移动…目标很狡猾!”鹰眼的声音同样紧张。

僵持。令人窒息的僵持。每一次试图探头观察,迎接他们的都是精准的点射压制。红方教官的枪法,即使在空包弹的限制下,依旧带着致命的威胁感。

“不能耗在这里!烟雾弹掩护!陈默,林河!你们从右侧教室迂回!吸引火力!我尝试从左侧强突!”张猛迅速做出决断。

“明白!”陈默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,但更多的是决然。

林河用力点头,虽然张猛看不到。他从战术背心上拔下一个圆筒状的演习烟雾弹,猛地拉开拉环,用尽全力朝走廊前方投掷出去!

嗤——!

浓密的白色烟雾瞬间弥漫开来,迅速遮蔽了走廊的视线。

“走!”陈默低吼一声,猛地从柱子后冲出,朝着烟雾弥漫的走廊右侧冲去,同时举枪朝着二楼窗口方向猛烈扫射!空包弹的爆鸣声在狭窄空间里震耳欲聋。

林河紧随其后,心脏提到了嗓子眼,也跟着朝烟雾中开火!枪身的震动传递到肩膀,麻木的神经再次被刺激得紧绷。

“鹰眼!压制他!”张猛的声音。

“砰!”一声更加响亮的狙击枪空包弹爆鸣声响起。

烟雾中,二楼的火力似乎被短暂压制了一下。

“好机会!张猛,冲!”陈默在烟雾边缘大喊。

就在张猛的身影从左侧冲出,试图强突的瞬间!

二楼那个窗口的火舌再次猛烈喷吐!但这一次,目标不再是烟雾中的陈默和林河,而是直扑刚刚暴露的张猛!

“小心!”陈默失声惊呼!

张猛反应极快,一个狼狈的战术翻滚,但还是慢了一丝!噗噗噗!几声沉闷的撞击声响起,至少有两发空包弹狠狠打在了他的防弹背心侧面!巨大的冲击力让他闷哼一声,翻滚的动作被打断,重重撞在墙上!

“张猛中弹!侧肋!至少两发!可能肋骨骨裂!”鹰眼急促的声音在耳麦中响起,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怒,“红方是故意的!他刚才在诱骗我们掩护强突!”

“该死!”陈默怒骂一声,眼睛瞬间红了。他和张猛关系最好。

林河的心也沉了下去。骨裂…意味着张猛几乎失去了战斗力!开局就折损了指挥官!这演习比想象的更残酷!

“鹰眼!报告目标位置!”陈默的声音因为愤怒而嘶哑。

“目标在移动!他要撤了!”鹰眼的声音带着不甘。

“追!不能让他跑了!”陈默完全被愤怒冲昏了头脑,不等林河反应,端着枪就朝着楼梯口的方向猛冲过去!“林河!跟上!为张猛报仇!”

“陈默!别冲动!”林河失声喊道,一股强烈的不祥预感攫住了他。教官太狡猾了!这很可能又是陷阱!

但陈默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通往二楼的楼梯拐角。

林河咬咬牙,只能硬着头皮追上去!他不能让陈默一个人面对那个可怕的教官!

二楼的走廊更加破败,堆满了各种废弃的杂物,光线也更加昏暗。陈默的身影在前面快速移动,愤怒让他失去了平时的谨慎。

“他在前面!那个教室!”陈默的声音在空旷的走廊里显得格外清晰。

就在陈默冲到一个教室门口,试图探头观察的瞬间!

异变陡生!

教室那扇半腐朽的木门,如同被攻城锤撞击,轰然向内爆裂开来!碎裂的木屑如同子弹般飞溅!

一个魁梧得如同铁塔般的身影,如同鬼魅般从门后闪出!动作快得只留下一道模糊的残影!正是那个将他们折磨得死去活来的教官!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,只有一双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野兽般的冰冷寒光!

他没有用枪!

在陈默惊骇的目光中,教官蒲扇般的大手带着撕裂空气的呼啸,精准无比地一把攥住了陈默步枪的枪管!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传来!

咔嚓!

一声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声!陈默手中的步枪模型枪管竟然被生生掰弯!

巨大的力量带着枪身狠狠撞在陈默的胸口!

“呃啊——!”

陈默发出一声短促而凄厉的惨叫,整个人如同被高速行驶的卡车撞中,双脚离地,倒飞出去!身体狠狠撞在后方走廊坚硬的墙壁上!

砰!

沉闷的撞击声令人头皮发麻!

陈默的身体像一袋破败的沙袋,软软地顺着墙壁滑落下来,瘫倒在冰冷的、布满灰尘的水泥地上。他蜷缩着,身体剧烈地抽搐,双手死死捂住胸口,喉咙里发出“嗬嗬”的、如同破风箱般的痛苦吸气声。鲜血,刺目的、温热的鲜血,瞬间从他捂住的指缝间涌了出来,染红了深灰色的作训服,也染红了身下冰冷的灰尘。

他的眼睛痛苦地圆睁着,瞳孔因为剧痛和窒息而急剧放大,里面充满了无法置信的恐惧和濒死的绝望。每一次艰难的、带着血沫的吸气,都伴随着身体剧烈的痉挛,仿佛下一秒那口气就会彻底断绝。

教官魁梧的身影站在破碎的教室门口,阴影笼罩着地上痛苦抽搐的陈默。他微微低着头,俯视着脚下濒死的猎物,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,只有嘴角似乎极其细微地向上扯动了一下,形成一个冰冷到令人骨髓冻结的弧度。

那眼神,林河太熟悉了。在泥潭里,在负重奔袭中,在每一次他们濒临崩溃的边缘……都是这种眼神。冰冷,漠然,带着一种高高在上的、对痛苦和生命的绝对蔑视。仿佛踩死的不是一个人,而是一只碍事的虫子。

时间,在这一刻凝固了。

林河站在几米之外,如同被无形的冰锥钉在了原地。他手中的步枪模型无力地垂下,枪口指向冰冷的地面。头盔下的眼睛,死死地盯着地上抽搐的陈默,盯着那不断蔓延开来的、刺目的猩红,盯着教官嘴角那抹冰冷的弧度。

陈默喉咙里那“嗬…嗬…”的、带着血沫的、越来越微弱的吸气声,像一把生锈的钝锯,一下,又一下,狠狠锯在林河的神经上。

嗡——

一声低沉、怪异、仿佛来自地狱深处的嗡鸣,毫无征兆地在林河的颅腔内炸开!

眼前的世界骤然失去了所有色彩!

陈默痛苦抽搐的身体,教官冰冷蔑视的脸,墙壁上剥落的灰泥,地上流淌的鲜血……一切的一切,瞬间被抽离了色彩,只剩下纯粹的黑、白、灰。如同最古老、最粗糙的默片。

紧接着,这黑白灰的世界开始剧烈地扭曲、旋转!墙壁像融化的蜡烛般流淌,地面如同波浪般起伏不定,教官的身影在扭曲的光影中拉长、变形,像一头来自深渊的恐怖梦魇。

唯一清晰的,是那刺目的猩红!陈默身下蔓延的鲜血,在扭曲的黑白世界里,红得如同燃烧的岩浆,红得惊心动魄,红得……充满了毁灭一切的暴戾!

一股无法形容的、原始的、凶暴到极点的气息,如同沉睡亿万年的火山,轰然在林河体内爆发!瞬间冲垮了所有理智的堤坝!那不是愤怒,不是悲伤,那是一种纯粹到极致的、要将眼前一切彻底撕碎的毁灭冲动!

他体内某种坚硬的东西,发出了清脆的碎裂声。

“嗬……”一声低沉、完全不似人声的嘶吼,从林河紧咬的牙关中挤了出来。

教官似乎察觉到了什么。他猛地转过头,那双冰冷的眼睛第一次真正聚焦在林河身上。

但已经太迟了。

林河动了。

没有预兆,没有蓄力,甚至没有看清他的动作!

他整个人化作一道模糊的残影!脚下堆积的灰尘猛地炸开一圈气浪!速度快到超越了人体极限的认知!沉重的步枪模型被他像丢弃垃圾一样随手甩开,砸在墙壁上发出哐当巨响!

教官的瞳孔骤然收缩!他丰富的实战经验让他瞬间感到了致命的威胁!身体本能地做出反应,肌肉贲张,右臂如同钢鞭般抬起,一记凌厉无比的手刀带着破空声,直劈向那道扑来的残影的脖颈!这是足以瞬间击晕一头壮牛的杀招!

然而,林河的动作更快!更诡异!

在教官的手刀即将劈中他脖颈的瞬间,他的身体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微微一偏,手刀带着劲风擦着他的耳际掠过!同时,林河的左手如同毒蛇出洞,五指成爪,闪电般探出!

不是攻击咽喉!不是攻击面门!

而是精准无比地、如同铁钳般死死扣住了教官刚刚劈出手刀的右臂肘关节内侧!那个最脆弱、神经最密集的麻筋所在!

“呃!”教官闷哼一声,右臂瞬间传来一阵强烈的酸麻和剧痛,蓄积的力量如同被戳破的气球般泄去!他眼中第一次闪过震惊!

林河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!扣住麻筋的左手猛地向下一扯!同时身体如同鬼魅般旋身切入!右肩如同一柄沉重的攻城锤,带着全身爆发出的恐怖力量,狠狠撞向教官因为手臂被制而微微失去平衡的胸膛!

八极拳·贴山靠!

砰——!!!

一声沉闷到令人心脏骤停的巨响!

仿佛沉重的沙袋被高速行驶的列车正面撞击!

教官那魁梧如铁塔般的身躯,竟然被这狂暴的一撞,硬生生撞得双脚离地,向后倒飞出去!他脸上那万年不变的冰冷表情第一次彻底碎裂,被难以置信的惊骇所取代!

轰隆!

教官沉重的身体狠狠砸在后方教室那扇早已腐朽的木门上!本就脆弱的门板连同门框轰然碎裂!木屑、灰尘漫天飞舞!教官整个人被撞进了黑暗的教室里!

林河的身影没有丝毫停留!如同一道索命的黑色闪电,紧随着撞飞教官的轨迹,瞬间扑入那片弥漫着烟尘的黑暗之中!

“吼——!!!”

一声非人的、充满了纯粹毁灭欲望的咆哮,如同受伤野兽的嘶嚎,从黑暗的教室里猛然爆发出来!震得整条走廊都在嗡嗡作响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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