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精选章节

更新时间:2025-07-07 09:50:03

钢印落下的声音沉闷而干脆,像敲碎了一颗核桃。我和傅沉舟的名字,被粗暴地压在一起,印在鲜红的本子上。工作人员公式化地递过来,脸上是见惯不怪的麻木。

“傅太太,您的证。”

傅太太?这三个字像冰锥刺了我一下。我下意识地伸出手,指尖刚碰到那硬壳封面,傅沉舟冰冷的声音就砸了过来,毫无温度,如同宣读判决书:

“苏晚,记住我们的协议。三年,别妄想得到任何不属于你的东西,尤其是,”他微微侧过头,线条锐利的下颌绷紧,薄唇吐出淬了毒的字眼,“我的爱。”

民政局大厅空旷冷寂,他低沉的声音带着金属质感,清晰地回荡,撞在光滑的大理石墙壁上又弹回来,每一个字都像裹着冰渣。周围的空气似乎瞬间又降了几度。旁边一对正甜蜜自拍的新娘子,吓得手一抖,手机差点掉地上,惊疑不定地偷瞄我们。

我垂着眼,指尖蜷缩了一下,将那本刺目的红本子攥紧,硬壳的棱角硌着掌心,带来一点尖锐的痛感,提醒我这荒谬交易的真实性。为了奶奶的医药费,我把自己卖了三年。

“明白,傅先生。”我的声音轻得像呵出的白气,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。然而,就在这冰封的沉寂里,一个截然不同的、带着点焦躁和懊恼的声音,毫无预兆地、清晰地钻进了我的脑海:

“她的手怎么这么冰?跟冰块似的……这破地方空调是不是开太大了?还是她穿太少?”

我猛地一僵,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,骤然停止了跳动。这声音……这分明是傅沉舟的嗓音!可这语气……这内容……怎么可能?!

我惊疑不定地抬起头,视线撞进傅沉舟深不见底的眸子里。那里依旧是一片冻湖,毫无波澜,只有拒人千里的疏离和警告。他完美的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,薄唇抿成一条冷硬的直线。仿佛刚才那个带着温度、甚至有点絮叨的声音,只是我的幻听。

是幻听吧?一定是被这荒唐的契约和奶奶的病情压得神经错乱了。

他不再看我,长腿迈开,径直走向门外那辆线条冷硬的黑色宾利。我深吸一口气,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,捏紧了那个烫手的红本子,小跑着跟上。高跟鞋踩在光洁的地面上,发出清脆又孤单的声响。

傅沉舟的司机训练有素,沉默得像个影子。车子无声地滑行,驶向那座位于半山、被圈在森严铁艺大门和高耸围墙后的巨大庄园——傅家老宅。空气里弥漫着昂贵的皮革和车载香薰混合的味道,冰冷而压抑。傅沉舟靠在后座另一侧闭目养神,侧脸线条如同刀削斧凿,拒人于千里之外。

可那个声音,又来了!带着一种奇异的、与他冷峻外表毫不相称的活跃:“啧,她今天这身裙子……颜色太素了。像个小修女。老头子见了肯定又要啰嗦傅家少奶奶不够体面……不过……好像显得她皮肤更白了?”“她靠窗那么近干嘛?不怕晒?还是……怕离我太近?”这念头似乎让他有点不爽,声音里带上了一丝烦躁。“等下回去,张妈炖的汤不知道合不合她口味?看着瘦伶伶的,风一吹就倒……”

一句接一句,琐碎,挑剔,却又透着一种让人心惊的、无法忽视的在意。我僵直地坐着,指尖冰凉,目光死死盯着窗外飞速倒退的绿化带,心脏在胸腔里擂鼓。这不是幻听!这到底是什么诡异的能力?我能听见傅沉舟心底的声音?而他本人对此一无所知?

这个认知带来的冲击力不亚于一场海啸。我下意识地抬手,在虚空中轻轻一划。只有我能看见的淡蓝色光屏在视野里悄然展开。屏幕上,一个简洁的进度条闪烁着微光:[真心话收集进度:1/100]。旁边一行小字注释:「目标人物:傅沉舟」。果然!那个在病床前和我绑定、声音冰冷的系统没有骗我!任务真的开始了。收集一百句傅沉舟的真心话……我瞥了一眼身旁闭目养神、仿佛在酝酿风暴的男人。这任务,简直是在地狱难度里找糖渣。

宾利平稳地驶入老宅雕花的黑色铁门,沿着精心修剪的香樟车道前行。暮色四合,宅邸巨大的轮廓在灯光的勾勒下显得更加威严而……压抑。车子在主宅气派的门廊前停稳,穿着制服的管家早已恭敬地垂手等候。

傅沉舟睁开眼,那瞬间,眼底残留的最后一丝属于“心声”的波动消失殆尽,只剩下深潭般的冷冽。他推门下车,动作带着惯有的上位者气势,没有回头看我一眼。

我深吸一口气,推开车门。高跟鞋踏上光滑的石阶,发出轻微的叩击声。老宅大厅灯火通明,巨大的水晶吊灯折射出冰冷的光。空气里浮动着名贵木料和古董的气息,厚重得让人喘不过气。几个衣着讲究、气质矜持的男女散坐在昂贵的沙发组上,低声交谈着,目光却如同探照灯,在我踏入的瞬间就齐刷刷地聚焦过来。审视,评估,带着毫不掩饰的挑剔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。

傅沉舟的母亲,傅夫人,端坐在主位的丝绒沙发上。她保养得宜的脸上没什么表情,眼神锐利得像手术刀,上上下下扫视着我,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、刻薄的弧度。她端起细白的骨瓷茶杯,轻轻吹了吹,声音不高不低,却清晰地传遍整个大厅:

“沉舟,回来了?这位就是苏小姐吧?看着倒是……清秀。不过,我们傅家的门槛,什么时候这么低了?”她放下茶杯,发出一声清脆的磕碰声,“苏小姐家里是做什么的?父母身体可好?听说令堂……”每一个问题都像裹着蜜糖的针,精准地刺向我刻意回避的痛处——我窘迫的家境,卧病的奶奶,早逝的父母。周围的空气瞬间凝固,那些旁支亲戚的目光更加肆无忌惮,像针一样扎在我身上。我攥紧了手指,指甲深深陷进掌心,喉咙发紧,准备好的应对词句在这样赤裸的羞辱面前显得苍白无力。

就在这时,那个熟悉的、带着强烈不悦的“声音”再次强势地挤入我的脑海,音量几乎盖过了现实:“烦死了!老头子都没发话,她又摆什么谱!查户口吗?还是她娘家那几个废物侄子侄女又缺钱了想来打秋风?找茬找到我的人头上?!”

我心头猛地一跳,惊愕地看向几步之外的傅沉舟。

他高大的身影就立在我斜前方,侧对着我,姿态依旧是那副拒人千里的冷漠。他甚至没有看我一眼,仿佛我只是空气。然而,他薄唇微启,冰冷的话语如同淬毒的冰凌,精准地射向他的母亲,也砸向在场的所有人:“母亲,我的妻子,不需要向任何人交代她的出身。”他的声音不高,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力道,瞬间压下了所有的窃窃私语,“傅家门槛的高低,由我说了算。您只需要记住,现在坐在这里的,是傅太太。”

大厅里死一般寂静。傅夫人保养得宜的脸瞬间涨红,涂着精致蔻丹的手指捏紧了茶杯柄,指节泛白,显然被儿子这毫不留情的顶撞噎得说不出话。那些旁支亲戚更是噤若寒蝉,目光躲闪。

傅沉舟说完,甚至没再看他的母亲一眼,仿佛刚才只是拂去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。他转过身,目光终于落在我身上。那眼神依旧深邃冰冷,像结了冰的湖面,看不出丝毫情绪。他只是用下巴极其轻微地示意了一下通往楼上的旋转楼梯方向,然后迈开长腿,率先走了过去。

我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,努力维持着镇定,忽略掉背后那些如芒在背的视线,快步跟上了他的脚步。心脏在胸腔里狂跳,不是因为傅夫人的刁难,而是因为刚才听到的那句石破天惊的心声!

“我的人”……他心底是这么称呼我的?这个认知带来的冲击力,远比傅夫人那些刻薄话更让我心神俱震。

木质楼梯在脚下发出沉稳的声响,回荡在空旷的挑高空间里。傅沉舟的步伐很大,很快,我几乎要小跑才能跟上。他把我带到二楼走廊尽头的一扇房门前,停下脚步。门无声地滑开,里面是一个极其宽敞、风格冷硬的套间,黑白灰的主色调,巨大的落地窗外是沉沉的夜色和远处城市的稀疏灯火。

“你的房间。”他言简意赅,语气毫无波澜,目光扫过室内,“需要什么,找张妈。”说完,他转身就要离开,似乎一秒也不愿多待。

“傅先生!”我下意识地叫住他。他脚步顿住,侧过身,投来一束带着询问和不耐的冰冷视线。

那个声音又来了!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和……期待?“她叫我?有事?还是……害怕一个人待在这边?”这念头似乎让他有点烦躁,声音里混着一丝自我厌弃,“啧,关我什么事。协议写得清清楚楚。”

现实里,傅沉舟只是微微蹙眉,声音冷硬:“还有事?”

我看着他深邃却毫无温度的眼睛,再对比脑海里那个别扭又带着点关心的心声,一股荒谬又奇异的勇气莫名滋生。我微微吸了口气,脸上努力挤出一个平静得体的微笑,直视着他冰冷的眼睛:

“谢谢您刚才替我解围。”

傅沉舟明显怔了一下,似乎完全没料到我会说这个。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定定地锁住我,里面飞快地掠过一丝极难捕捉的、类似错愕的情绪,快得如同幻觉。

而心底的声音,却掀起了一阵小小的风暴:

“谢我?她居然谢我?……声音好像没那么抖了?刚才在楼下是不是真的吓到了……该死,老头子非要在今天搞什么家宴!……她这个笑……啧,比哭还难看。”

风暴的中心,带着一种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软化。

我静静地看着他,清晰地“听”着他内心的兵荒马乱。视野的角落里,那个只有我能看见的淡蓝色光屏悄然浮现,进度条上的数字无声地跳动了一下:[真心话收集进度:3/100]。三句了。虽然过程惊心动魄,但……任务在推进。

傅沉舟最终什么也没说。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,那眼神复杂难辨,像是审视,又像是带着点别的什么。随即,他猛地收回目光,仿佛被什么烫到,冷硬地丢下一句:“管好你自己。” 便转身大步离开,颀长挺拔的背影很快消失在走廊拐角,只留下空荡荡的门口和一片寂静。

厚重的房门在我身后无声地合拢,隔绝了外面的一切声响。我背靠着冰凉坚硬的门板,紧绷的脊背才终于松懈下来,长长地、无声地吁出一口气。掌心一片黏腻的冷汗。

这间属于“傅太太”的卧室大得惊人,也冷得惊人。巨大的空间被黑白灰分割,线条冷硬,昂贵的家具和装饰品散发着拒人千里的光泽。落地窗外是沉沉的夜色,远处城市的灯火如同散落的星子,非但没有带来暖意,反而更衬得这房间像个精美的牢笼。

我慢慢走到窗边,冰冷的玻璃映出我有些苍白的脸。指尖划过光滑的玻璃表面,留下一道短暂的白痕。视野边缘,淡蓝色的系统光屏忠诚地悬浮着:[真心话收集进度:3/100]。

进度缓慢得令人绝望。傅沉舟这个人,本身就是一座冰山,而他那张能把活人气死、把死人气活的嘴,更是冰山外覆盖的万年冻土层。要撬开他的嘴,听到一百句真心话?这任务简直比登天还难。

接下来的日子,像被设定好的程序,刻板而压抑。我成了傅家老宅里一个安静得近乎透明的影子。除了必要的用餐时间需要出现在那张能坐下二十人、气氛却比灵堂还僵冷的长餐桌旁,面对傅夫人时不时投来的、混合着轻蔑与探究的目光,以及那些旁支亲戚若有似无的打量和窃窃私语,我几乎都待在这个巨大的房间里。

傅沉舟很忙。他像一架高速运转的精密机器,早出晚归。即使偶尔在早餐桌上碰到,他也只是沉默地用餐,眼神很少落在我身上,仿佛我只是空气。偶尔视线交汇,他那双深潭般的眸子也毫无波澜,只有一片冰冷的公事公办。契约婚姻,仅此而已。

但我的“读心术”并未沉寂。它像一只敏锐的探测器,总能在他最意想不到的时候,捕捉到他心底泄露的微弱电波。

比如,某个清晨,餐桌上只有我和他。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,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浅金色的光晕。他正垂眸看着一份财经报纸,姿态优雅而疏离。我安静地吃着面前精致的早餐,尽量不发出任何声响。

突然,那个熟悉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挑剔钻进我的脑海:

“啧,又只吃那么一点?猫食都比她多。张妈不是说她喜欢虾饺吗?今天怎么碰都不碰?不合胃口?还是……在减肥?”

我握着银勺的手指微微一顿,抬眼看向他。他依旧专注地看着报纸,仿佛那纸页上印着世界存亡的密码,连眼睫都没动一下。可那心底的声音却固执地继续:

“脸色还是不好看……老头子塞过来的那些燕窝阿胶,她是不是没按时吃?……真麻烦。”

我默默垂下眼,用勺子舀起一个晶莹的虾饺,送入口中。味道很好,可我却品不出滋味。视野角落的光屏数字,悄然跳到了 [5/100]。

再比如,一次晚归。我因为担心奶奶的病情,在房间里给护工打电话,声音压得很低,但情绪难免低落。挂断电话时,眼眶有些发酸。我站在落地窗前,看着外面沉沉的夜色,努力平复心情。就在这时,房门被无声地推开。傅沉舟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,他似乎刚结束一个冗长的应酬,身上带着淡淡的酒气和雪茄味,领带扯松了些,眉宇间带着显而易见的疲惫和一丝残留的冷厉。

他看到我站在窗边的背影,脚步顿住。

心底的声音带着一丝被酒精浸染的沙哑和……烦躁?

“这么晚了还不睡?杵在那里当望夫石?” 这念头带着点刻薄,但随即又拐了个弯,“……眼睛怎么红红的?哭了?谁惹她了?还是……想家了?” 烦躁感陡然加剧,“该死的,协议里可没包括哄女人!”

现实里,他只是冷冷地瞥了我一眼,眉头紧锁,语气是惯有的不耐和命令:“很晚了,睡觉。” 说完,甚至没等我回应,就径直走向与主卧相连的另一扇门——那是他的领域。房门在他身后关上,发出不轻不重的一声闷响。

我站在原地,看着那扇隔绝的门,窗玻璃上模糊地映出我此刻的表情——有些茫然,又有些想笑。心底那点残留的酸涩,竟被这别扭到极点的心声冲淡了不少。光屏上的数字,无声地变成了 [7/100]。

进度在龟爬,但并非停滞不前。傅沉舟的心声,大多时候都充斥着刻薄的挑剔、冰冷的评估和公事公办的漠然。像“她走路怎么没声?像个幽灵。” 或者 “那件外套太薄了,冻病了还得浪费傅家的医药费。” 甚至有一次,他在书房处理文件,我恰好路过门口,听到他心底冷嗤:“笨手笨脚,连杯咖啡都端不稳。” 而实际上,我离他至少有五米远,手里空空如也。

这些刻薄的“真心话”虽然难听,却实打实地推动着进度条的上涨。我渐渐习惯,甚至学会自动过滤掉那些伤人的字眼,只提取系统认可的关键词。

直到那个暴雨倾盆的夜晚。

傅氏旗下一个重要的高端度假村项目临近开业,却因环保评估出了点小纰漏,被有心人利用,在网络上掀起了一场不大不小的舆论风波。虽然对傅氏这样的庞然大物构不成根本威胁,但处理不好,会影响项目口碑和开盘价。傅沉舟必须亲自飞过去坐镇,处理最后的公关危机。

临行前夜,他罕见地提前回到了老宅。晚餐桌上气压很低,他几乎没动筷子,眉宇间压着沉沉的阴云,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冷冽气息。傅夫人觑着他的脸色,难得没有开口刁难我。

晚餐结束,他径直上楼。我犹豫了一下,还是端了杯温热的牛奶跟了上去——并非出于关心,而是系统发布了一个小小的分支任务:[在目标人物情绪低谷时提供适度关怀,有助于提升真心话获取概率]。虽然觉得荒谬,但为了那该死的进度条,我决定试试。

走到他书房门口,厚重的雕花木门虚掩着,里面透出灯光。我刚要抬手敲门,就听到里面传来他压抑着怒火的低沉嗓音,似乎在打电话:“……废物!这点小事都办不好?我不管对方什么来头,明天日落之前,必须把消息给我压下去!用钱砸!用关系压!再搞不定,你们整个公关部明天就给我集体滚蛋!”

声音里的戾气和焦躁,隔着门板都清晰可闻。我的心跳莫名快了一拍。紧接着,那个熟悉的心声,带着前所未有的沉重和一丝……疲惫?

“一群废物!养兵千日用兵一时……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……老头子那边肯定又要借题发挥……啧,麻烦。”

他似乎在书房里烦躁地踱步。

“明天的行程……机场那边安保都确认好了?那帮疯狗一样的记者……” 声音里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。

就在这时,我的心口毫无预兆地、猛地一缩!像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,剧烈的绞痛瞬间蔓延开来,眼前阵阵发黑。这不是生理上的疼痛,而是一种源于灵魂深处的、冰冷刺骨的预警!

“警报!警报!” 脑海中,系统那冰冷无机质的声音骤然响起,带着前所未有的尖锐,「检测到针对任务核心目标‘傅沉舟’的强烈恶意!威胁等级:致命!来源:物理层面,远程狙击!触发时间:约72小时后,目标人物离开C市机场高速收费站时!」

“危险!机场高速……狙击……” 巨大的信息量和致命的预警让我瞬间失声,大脑一片空白,身体晃了晃,手中温热的牛奶杯“啪嚓”一声砸落在地毯上!温热的液体和碎裂的瓷片四溅开来。

书房内的踱步声戛然而止!

下一秒,门被猛地拉开!傅沉舟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,脸色阴沉得可怕,带着被打断的暴怒。他凌厉的目光扫过地上的狼藉,最后定格在我苍白如纸、写满惊惶的脸上。

“苏晚!你发什么疯?!” 他的怒吼如同惊雷,在空旷的走廊里炸开。

“机场……有人……要害你!高速收费站……” 巨大的恐惧攫住了我,我语无伦次,声音抖得不成样子,试图将那个可怕的预警说出来。然而,那来自灵魂的冰冷警告似乎带有某种禁制,让我无法清晰吐露系统的存在和具体的威胁方式。

“什么乱七八糟的!” 傅沉舟的眉头拧成了死结,眼中除了怒火,更多是不耐和被打扰的烦躁。他显然认为我是在胡言乱语,或者……另有所图?

心底的声音带着浓浓的不屑和冰冷的怀疑,清晰地刺入我的脑海:“搞什么?牛奶泼地?装神弄鬼?还是想用这种拙劣的方式引起我注意?呵,女人……为了那点钱,连这种把戏都演得出来?机场高速?她知道我行程?谁告诉她的?”

那怀疑的、带着轻蔑的“心声”,像一把冰冷的匕首,狠狠捅进了我的心脏。比刚才那预警带来的生理性疼痛更加尖锐。

他看着我,眼神冰冷锐利,如同在审视一件物品的真伪。薄唇勾起一丝毫无温度的弧度,声音淬着冰渣:“苏晚,收起你那些无聊的把戏。傅太太的位置,不代表你可以为所欲为,更不代表你可以窥探我的行程、干涉我的决定。做好你的本分,其他的,别痴心妄想。”

他冰冷的目光扫过我因惊惧和委屈而微微颤抖的身体,带着毫不掩饰的嫌恶,仿佛在看什么肮脏的东西。

“还有,把这里收拾干净。别像个没用的废物一样杵着。” 丢下这句,他“砰”地一声甩上了书房的门,巨大的声响在走廊里回荡,震得我耳膜嗡嗡作响。

那扇厚重的雕花木门,彻底隔绝了两个世界。

我僵立在原地,脚下是温热的牛奶和冰冷的碎瓷片。空气里弥漫着浓郁的奶香,却让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。心脏的位置,被那预警的余悸和他刻薄的话语、冰冷的怀疑,双重绞杀着,痛得无法呼吸。

视野角落,淡蓝色的光屏依旧悬浮着。进度条上的数字,清晰地显示着 [25/100]。

呵,二十五句了。其中多少句,是像刚才那样,带着冰冷的评估、刻薄的挑剔,还有……像刀子一样的怀疑?

我慢慢地、慢慢地蹲下身,手指颤抖着,去捡拾那些锋利的碎瓷片。指尖被割破了一个小口,殷红的血珠沁出来,落在白色的牛奶渍上,晕开一小片刺目的红。

身体的疼痛微不足道。心底某个地方,却像是被那扇甩上的门,彻底关死了。

他不需要我的预警。他认定我只是在演戏,在耍心机。那……就这样吧。任务归任务,生死……由他。

三天后,暴雨如注。

厚重的铅灰色云层低低压在城市上空,仿佛随时会崩塌。豆大的雨点狂暴地砸在落地窗上,发出密集而沉闷的爆响,蜿蜒的水痕扭曲了窗外灰暗的世界。老宅里异常安静,只有窗外风雨的咆哮声。

我坐在起居室的单人沙发里,手里捧着一本书,目光却无法聚焦在字句上。从早上开始,一种莫名的心悸就如影随形,像冰冷的藤蔓缠绕着心脏,越收越紧。系统冰冷的提示音在脑海中反复响起:「核心目标遭遇致命威胁概率:98%...99%...100%!警报!警报!威胁已触发!」

时间,到了。

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攥住,每一次跳动都牵扯着尖锐的痛楚。我猛地站起身,书滑落到厚厚的地毯上,发出沉闷的声响。我冲到巨大的落地窗前,雨水疯狂地冲刷着玻璃,模糊了外面的一切。我徒劳地试图看清远处的道路,徒劳地想捕捉任何一丝不寻常的动静。

就在这时,刺耳的手机铃声在死寂的房间里炸响!像一道撕裂夜幕的闪电。

屏幕上跳动着张特助的名字。我的心跳骤然停了一拍,几乎是颤抖着按下了接听键。

“太……太太!” 张特助的声音失去了往日的沉稳,带着一种濒临崩溃的嘶哑和巨大的惊恐,穿透电波和窗外的暴雨声,狠狠砸进我的耳膜,“傅总……傅总他……出事了!在机场高速收费站!有人……有人开枪!傅总他……”

后面的话,淹没在一片嘈杂的电流声和混乱的背景音里——刺耳的警笛、尖锐的刹车声、混乱的人声呼喊……

手机从僵硬的手指间滑落,砸在地毯上,发出沉闷的一声。世界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,只剩下窗外暴雨疯狂的喧嚣,还有我胸腔里那颗几乎要撞碎肋骨的心脏。

冰冷的预感,成了现实。

铺天盖地的雨水像天河倒灌,疯狂地抽打着车窗。雨刮器徒劳地在挡风玻璃上疯狂摆动,视野依旧一片模糊的水幕。车内死寂,只有引擎的嘶吼和轮胎碾压积水发出的巨大声响,如同垂死的野兽在哀鸣。

司机老陈脸色惨白,握着方向盘的手青筋暴起,油门几乎踩进了引擎盖。

我蜷缩在后座角落,双手死死地攥着冰冷的真皮座椅边缘,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,指甲深深嵌进皮革里。身体的每一寸肌肉都在不受控制地颤抖,牙齿咯咯作响,仿佛置身冰窟。灵魂深处,系统那冰冷的警报声如同丧钟,以一种恒定而残酷的频率持续轰鸣:「核心目标生命体征持续下降!生命体征持续下降!警告!警告!」

每一次“警告”的响起,都像一把冰冷的锥子,狠狠凿进我的大脑和心脏。

机场高速收费站方向的路口,早已被刺眼的红蓝警灯封锁。警戒线在狂风中剧烈地摇摆,如同垂死挣扎的蛇。警笛的尖啸撕裂雨幕,混杂着人声的嘶吼和命令,汇成一片混乱而绝望的交响。

车子在距离封锁线几十米外就被迫停下。老陈刚拉开车门,一股裹挟着冰冷雨水的狂风就猛地灌了进来,吹得人几乎窒息。

“太太!雨太大了!您……” 老陈试图阻拦。

我什么也听不见了。那刺耳的警笛、系统的警报、还有心脏擂鼓般的巨响,在我脑中疯狂地混合、膨胀,几乎要炸裂开来。只有一个念头在熊熊燃烧——冲过去!确认他!哪怕只看一眼!

我猛地推开老陈阻拦的手,像一头发疯的、不顾一切的困兽,一头扎进了外面倾盆的、冰凉的暴雨里!

狂风卷着冰冷的雨水,劈头盖脸地砸来,瞬间浇透了我的头发、我的衣服,寒意刺骨。沉重的礼服裙摆吸饱了雨水,像铅块一样拖拽着我的双腿。高跟鞋陷进湿滑的泥水里,每一步都踉跄得如同踩在棉花上。视野被雨水和泪水彻底模糊,只能凭借着远处那一片刺目混乱的红蓝光芒,跌跌撞撞地向前狂奔。

“太太!危险!回来!” 老陈的呼喊声被狂风撕扯得支离破碎。

冰冷的雨水疯狂地灌进我的口鼻,呛得我无法呼吸。脚下不知被什么绊了一下,身体失去平衡,重重地向前扑倒!泥水四溅,冰冷肮脏的泥浆瞬间包裹了半边身体。手掌和膝盖传来火辣辣的刺痛。

可我顾不上这些。甚至来不及爬起,我就手脚并用地在冰冷的泥水里向前挣扎、爬行!昂贵的裙装被彻底撕裂,沾满了污泥。发髻散开,湿漉漉的头发黏在脸上、脖子上,狼狈不堪。

“傅沉舟……傅沉舟!” 我用尽全身力气嘶喊,声音却被狂暴的雨声瞬间吞没,只剩下破碎的气音。

终于,我连滚带爬地冲到了警戒线边缘。几个穿着雨衣的警察试图拦住我:“女士!不能过去!危险!”

“让我过去!我是他妻子!傅沉舟!他在哪?!” 我失控地尖叫着,声音嘶哑变形,用尽全身力气想冲破阻拦。眼泪混合着雨水疯狂地淌下,视线一片模糊的水光。

就在这混乱的撕扯中,透过雨幕和人影的缝隙,我看到了!

就在那一片狼藉的收费通道旁,几辆撞毁的车辆扭曲着残骸,车灯诡异地闪烁。而就在那一片混乱的中心,那个熟悉的身影,正被一群穿着白大褂的人围着,地上是刺目的、被雨水迅速冲淡稀释的鲜红!

傅沉舟!他躺在地上!

而就在那群慌乱的白大褂身后,一个穿着黑色雨衣、戴着兜帽、几乎与雨夜融为一体的身影,正悄无声息地从一辆撞毁的商务车残骸后探出半个身子!他手里端着的,赫然是一把加装了消音器的、闪着冰冷金属幽光的狙击步枪!黑洞洞的枪口,正死死地瞄准着地上那个毫无防备的身影!

时间,仿佛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、凝固。

系统尖锐到极致的警报声在我脑中炸开:「侦测到二次致命锁定!目标人物生命体征临界!无法规避!无法规避!」

警察的阻拦、医护的忙碌、周围的混乱……所有的声音、所有的画面都消失了。我的世界里,只剩下那把对准傅沉舟的、索命的枪口!

没有思考。没有权衡。身体在大脑做出指令前,已经先一步行动!

一股无法形容的巨大力量从灵魂深处爆发出来,压倒了膝盖的剧痛,压倒了冰冷的窒息感,压倒了死亡的恐惧!我像一颗被绝望点燃的炮弹,猛地撞开了身前阻拦的警察,用尽生命最后的力量,朝着那个枪口的方向,朝着那个倒在地上的身影,不顾一切地飞扑过去!

“傅沉舟——!!!”

嘶哑的、破碎的尖叫声,终于撕裂了雨幕,清晰地回荡在混乱的现场。

几乎在我扑出的同一瞬间!

“噗!”

一声极其轻微、却令人毛骨悚然的闷响,被淹没在狂暴的雨声里。

我的身体在空中猛地一震!一股无法形容的、灼热又冰冷的巨大力量,狠狠贯穿了我的左胸!时间仿佛彻底停滞了。世界在眼前旋转、模糊、褪色。所有的声音都离我远去,只剩下一种奇异的、血液汩汩涌出的温热感,和一种灵魂被瞬间抽离躯壳的冰冷。

身体失去了所有支撑,重重地向下坠落。最后的意识里,我似乎看到那个持枪的黑影被数名反应过来的警察瞬间扑倒在地。然后,是傅沉舟那张被雨水冲刷的、英俊到极致的脸,猛地转向我,那双总是深不见底、冰冷无波的眸子里,第一次清晰地映出了我的倒影——一个浑身泥泞、胸口绽放着刺目血花的、正在坠落的影子。

他睁开血红的双眼!无视了医护人员的惊呼和按压,用尽全身残存的所有力气,甚至不惜撕裂自己胸前的恐怖伤口鲜血瞬间浸透了刚包扎的纱布,猛地挥开阻挡的手臂!剧痛让他眼前发黑,但他不管不顾!他像一头濒死的凶兽,喉咙里发出嗬嗬的、破风箱般的声音,用唯一能动的手臂支撑着地面,拖着沉重的下半身,在冰冷的泥泞里,以一种极其惨烈和缓慢的姿态,一寸、一寸地向那个倒在血泊中的身影爬去! 泥水混合着他的血,拖出一道刺目的暗红痕迹。每一次挪动,都伴随着骨骼摩擦般的剧痛和窒息感,但他眼中只有那个越来越近的身影。终于,他爬到了她的身边。他用尽最后的力气,那条支撑的手臂再也无法承受,整个人重重地、几乎是砸落在她身侧。但他那条染血的手臂,却以一种近乎痉挛的力量,极其艰难地、却又无比坚定地,环住了苏晚冰冷湿透的肩膀,将她冰冷的上半身,死死地、笨拙地按进自己同样冰冷、却仍在微弱起伏的胸膛!他用自己残破的身躯,覆盖住了她。

“苏晚!睁开眼!看着我!苏晚——!!!” 他的嘶吼就在她的耳边炸响,声音破碎嘶哑,每一个字都像是在泣血,充满了令人灵魂战栗的恐惧和绝望。冰冷的雨水疯狂地冲刷着他煞白的脸,冲刷着他胸前狰狞的伤口,也冲刷着她苍白如纸的面容。他滚烫的眼泪混合着冰冷的雨水,一滴一滴砸在她的额头上,烫得惊人。

“叫医生!叫最好的医生!告诉他们!救不活她!我要所有人陪葬!” 他抬头,血红的眼睛扫视着周围被这惨烈一幕惊呆的众人,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、毁灭一切的疯狂。那不再是一个商界巨擘的命令,而是一个彻底崩溃的男人的最后通牒。

就在这极致的混乱与绝望中,一个无比清晰、带着巨大悲恸和撕心裂肺决断的声音,如同惊雷般,直接炸响在苏晚的灵魂深处!

“系统!出来!我知道你在!用我的命换她的!现在就换!听到没有!把我的命给她——!!!”

视野角落,那片几乎被黑暗彻底吞噬的淡蓝色光屏,在傅沉舟那声绝望的心声嘶吼中,如同垂死挣扎般,猛地爆发出最后一点微弱的光芒!光屏中央,一行猩红刺目的文字疯狂闪烁:

「警告!检测到核心目标‘傅沉舟’启动终极权限:生命置换协议!」

「协议内容:以自身全部生命能量为代价,强制置换绑定宿主‘苏晚’当前生命状态!」

「警告!此协议不可逆!执行后将导致目标‘傅沉舟’生命值归零!请再次确认!确认倒计时:10…9…8…」

倒计时冰冷的数字在模糊的视野里跳动。傅沉舟滚烫的泪和冰冷的雨交织着落在苏晚的额头。他残破的身体紧紧拥抱着她,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即将停止跳动的生命里。在意识彻底沉入无边黑暗之前,苏晚似乎感觉到,视野角落那个猩红的倒计时,和那个淡蓝色的进度条,似乎极其微弱地、同步地闪烁了一下。

[真心话收集进度:99/100]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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